鋪松毛、吃長菜……如今,年輕一代想要了解這些昆明的傳統年俗,只能從長輩口中得知。事實上,昆明還有很多有趣的傳統年俗,隨著生活方式的改變,有的早已慢慢消失,有的則以另外的方式得到延續。今年春節前夕,晚報記者采訪了多位本地的文史學者,從他們的記憶中,重溫老昆明的年俗。

臘月二十三“送灶君”

“根據傳統的習俗,以前昆明人過年從臘月二十三就開始了,這一天人們要舉行一個儀式,叫‘送灶君’,預示著過年開始。”昆明地方史研究者、作家詹霖回憶,以前幾乎家家戶戶都用土灶,灶君是一家之主。按照中國民間的傳說,在臘月二十三日夜晚,人們送灶神上天,向天帝奏報人間的善惡。

通常這一儀式主要由家里的女主人來完成,人們在廚房灶邊貼上“甲馬紙”,同時在灶上供上牛皮糖、小米糖等,以此“討好”灶君,在天帝面前多說好話,祈禱來年風調雨順、豐衣足食。

年前“大掃除” 要挑選黃道吉日

春節前夕,每家每戶都有大掃除的習俗,這一傳統一致延續至今。以前特別“講究“的家庭,大掃除還要挑選黃道吉日,家里的房梁、墻壁、頂棚上的灰塵要打掃干凈。

過去昆明人住的多半是瓦房,窗戶不多,需要借助房頂上的“亮瓦(玻璃瓦)”透光,春節大掃除一定要把“亮瓦”擦得干干凈凈,特別“講究“的家庭,還要用石灰重新刷一遍墻。過去昆明人家中的佛象、燭臺,春節前一定要擦得干干凈凈,就連家里的被褥也要拆下來洗干凈。

年貨購置“元寶魚”、米花團

以前老昆明人準備年貨也非常有講究,無論有錢沒錢,雞鴨魚肉一定要有,忙碌了一年,一定要沾點“油葷”。詹霖介紹,老昆明人的年貨中,有幾樣東西一定要有,首先是“元寶魚”,以前在昆明巫家壩一帶,有一個類似于濕地的地方,昆明人稱之為“王寶海”,里面特產一種魚,魚鱗介于白亮與金黃之間,非常很漂亮,因看上去像元寶,故得名“元寶魚”。

“元寶魚”寓意年年有余,招財進寶,家里吃了元寶魚,一整年會比較順。因此一到過年前夕,家家戶戶都要搶購一對元寶魚,過節期間供不應求。

還有一種很受歡迎的年貨就是“米花糖”,昆明人稱之為“米花團”,是將米花用糖漿粘在一起制作而成。“米花團”分為兩種:一種是籃球大小的,上面印有“福”字等花紋,專門供在佛堂上。還有一種小的是用來吃的,以前春節期間,昆明人習慣“泡米花茶”來招待客人,里面放上白糖,不和其他茶類混在一起。

在昆明人的年貨中,果品也是必不可少的,有外形類似柚子的香櫞(yuán)、佛手柑、“黃果”(橙子)、棗子、冬瓜、蜜餞等。大年三十這天晚上,要在祖宗牌位前供奉香櫞和佛手這兩種水果,有拜祭祖宗之意。吃棗子、蜜餞,則預示著生活甜甜美美。

甘蔗“翻梢” 寓意步步高升

甘蔗象征著步步高升和一年從頭甜到尾。春節前,昆明的農貿市場和年貨街上,一根根甘蔗堆成了小山,人們都會買上兩根扛走。

甘蔗尾部要帶一點根須,頂上長長的綠葉也不能去掉。到除夕夜十二點的那一刻,要把甘蔗根沖上葉朝下地放在門后,表示“翻梢”,預示著一年更比一年高。兩根甘蔗則代表好事成雙,這一習俗也延續至今,不少家庭依然會買上一對甘蔗,擺在門前,只是很多人并不理解“翻梢”的含義。

大年三十鋪松毛、吃“長菜”

據老一輩昆明人回憶,以前大年三十這天,家里都要鋪上一些松毛,象征著一年四季都“輕松”、“清潔平安”、除舊迎新、迎客等意思。詹霖回憶,以前過年前都能遇到背著松毛來城里賣的,家家戶戶都會提前買好,等到大年三十這一天,家里堂屋鋪滿了松毛,整個家都彌漫著松香。

昆明的年飯也十分講究,長菜,是老昆明年飯中最重要的角色之一,寓意長吃常有,長長久久

長菜通常是又叫雜菜,是將白菜、青蒜、韭菜、粉絲、腌肉等放在一起煮,長菜不能用刀切碎,要一根根完整地煮,而且一直要吃到元宵節,其間不斷往里加菜,發酸了也不怕,老昆明人要的就是這股酸味,只用加點辣椒進去,或者就著蘸水吃更有味道。

大年初一吃蒸糕 預示著年年高升

“大年初一的風俗是早上起來吃蒸糕,寓意年年高升。”昆明歷史文化研究學者趙立回憶,以前大年初一人們早上起來要吃蒸糕,中午飯吃炒餌塊,這些食物弄起來比較方便。小孩子早上起來吃蒸糕,拿著壓歲錢就開始上街買玩具了。當時最受歡迎的玩具有木制刀槍,關刀、花槍、寶劍,還有萬花筒、洋尿泡(氣球)、不倒翁、嘣咚(玻璃制吹響器)、煙花爆竹、猴王面具等。

在昆明,一直流傳著“大年初一不出門”的說法。詹霖回憶,大年初一有幾大避諱:一是不準講不吉利的話,二是避諱互相串門,人們可以到街上逛,但不能串門,有的家庭門口還要放一條長板凳,表示不讓外人進來。此外初一這一天,一般不剃頭、不潑水、不掃地、不動菜刀,婦女不能做針線。此外,舊時昆明很多家庭院子里都有水井,初一還要拜“井”。

大年初二“迎財神”

大年初二是老昆明人迎接財神的日子。

趙立回憶,通常一大早人們就要去買“發燭”——過去引火的木片、紙元寶,特別是昆明特有的“元寶鯉魚”供在財神面前。民間還流傳著“初一初二不出錢,初三初四財會來”的說法,因此,人們通常早早備好了整個過年期間所需的食物,過年期間避免“破財”。

大年初五“破五”

從大年初三開始,以后慢慢就可以動刀了,到了大年初五,很多過年時的禁忌就打破了,譬如不能打掃衛生、不能倒垃圾等,故而稱此日為“破五”。

可以掃地,過年關門的店鋪可以營業,婦女也可以用針縫紉了。

大年初七逛廟會

每年初七,昆明西壩東岳廟會舉行廟會,昆明人就到金汁河邊拜神燒香,其實也是郊游。“過年總不能天天都在城里‘宅’著吧?”趙立回憶說,廟會上還支起秋千架供大家玩耍,青年男女們也借機尋找意中人。

此外,昆明周邊的寺廟也有廟會,譬如金殿、盤龍寺、觀音山等,廟會上還有很多文藝節目,像唱花燈、唱滇戲、對調子等,男女老少同參與。對調子的內容包含生活、生產、男女愛情等,也有因對調子對上眼的年輕人,之后便開始談戀愛的。

正月十五看燈會

過完正月十五元宵節,年才算真正過完。以前,在昆明的正義路,威遠街和景星街交叉口,有元宵節燈會,當天各種燈籠掛出來,點上油燈,非常漂亮,小朋友會買一些小紙燈籠,拿到街上提著玩

元宵節除了看燈會、吃湯圓以外,還會搞一些小儀式,譬如敬神、燒香等,祈禱大家一年平平安安。（記者期俊軍）